— 香料罐子 —

【鬼滅之刃】蜕[錆義 | 胡蝶姊妹]

✯鬼滅之刃二次創作,錆兔 x 富岡義勇|胡蝶姊妹。

✯村田第一人稱視角,捏造後日談。

✯以上沒問題的話,請用!




「村田先生,您願意在義勇先生的葬禮上致詞嗎?」


當竈門炭治郎前來拜訪,並且在玄關就直白地說出目的時,我一瞬間愣地差點沒法回話。

「啊?我嗎?」


「是啊,我聽說您兩位是同期,想拜託您幫這個忙。」

「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是要我來致詞也太……」

「義勇先生沒有什麼熟人……要説的話我也只想得到您,還拜託您務必認真考慮。」



要說熟人的話,你不就是了嗎,還比我跟富岡更熟哩。但是這句話我是說不出來的,因為眼前的炭治郎看起來太過憔悴,就連說出葬禮兩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我知道富岡的離去是三天前,不合時宜的大雨已經持續了將近一週,我正憂心著曬不乾的衣物以及快發霉的地板,忽然之間雨就轉小了,又過了一兩小時雲就散去,睽違了幾天的陽光透了出來打在屋瓦上,未乾的水滴便閃閃發著光。隨著好天氣一起來的是久違的鍛鴉,咿呀地鳴出了富岡義勇的死訊。這一天距離無限城裡的那一夜已經過了兩年。



我看著烏鴉,手裡拿著潮濕的衣服,像個蠢蛋一樣。我春天的時候才見過富岡,同樣的喪葬場合,是培育人麟瀧左近次的告別儀式,那時候我還特意去向他打招呼,希望他節哀。那時候他沒多說什麼,雖然表情凝重,但身體看起來無恙。怎麼會連一年都還沒過去就變成這樣。


當然、我是知道斑紋與壽命限制的事情,但是實在太快了些,富岡比我小幾個月,我也才剛過二十三歲的生日不久,大限對富岡來說應當還有幾年時間才對。



富岡沒有父母兄弟、沒有家人,收留他長大的師父早他幾個月溘然而去,代為擔任喪主的是與他師出同門的竈門兄妹。炭治郎雖然極力展現出精神的樣子,眼底深濃的哀愁卻騙不了人,接連失去師父與師兄對他來說應該是很嚴重的打擊吧,這樣的他或是禰豆子都無法擔任致詞人的角色。



雖然說是要我認真考慮,但依照我對這孩子的了解,肯定在我答應之前他都要死纏爛打了。我呈半放棄的狀態要他坐下來,炭治郎就直接在玄關坐下了。



「是怎麼發生的?我跟富岡同年,他應該還有時間才對。」

「我想……」聽我這麼問,炭治郎沈默了一會才開口。「我想義勇先生是力氣用完了。」

「啊?」

「就像一支蠟燭燃到盡頭一樣,跟壽命限制沒有關係。」



我張著嘴還想追問,可突然間就我就聽明白了,還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兩行眼淚就落了下來。我跟富岡實際上並沒有那麼熟,炭治郎還沒哭我卻先哭出來感覺真是矯情啊,但是沒辦法、眼淚竟然怎麼樣也止不住。


炭治郎見到我哭,連忙從懷裡掏了手帕給我,我摀住臉,過了好一陣子才冷靜下來。




我說,吶,炭治郎,我跟富岡已經認識很久了。他一直都沒什麼求生的慾望。


這倒不是說他一心尋死,而是他對生死看得好淡,在鬼都消亡之前他會努力活下去、但是如果死亡隨時找上門,他也不會有任何留戀。對,他就是個無論是跟誰都淡漠、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的人,不過最早富岡他不是這個樣子。



我跟他不只同年、還是同期,我們參加了同一場選拔考試。說來慚愧,我並不是因為重要之人遇害、或是想將鬼斬盡守護村里這種偉大的理由才想加入鬼殺隊,我家世代是經營八百屋,而我上頭有三個哥哥,繼承家業輪不到我的,我也就只是偶然之間知道了鬼殺隊的存在,並且對之感到嚮往罷了,是很不足掛齒的理由吧。


我一到考場就知道了我與那些人的差別——不,應該說是有覺悟與沒覺悟的差別吧,他們全身都是肅殺的氣,我那時候先注意到的不是富岡,而是富岡身邊的少年,他有著肉粉色的頭髮、嘴角帶著傷,穿著很鮮豔醒目的上衣。在那些散發著難以言語的氣場的人裡面,你會清楚的感受到他最強大,可炭治郎,你知道嗎?他非常親切哩,我因為太緊張而吐了的時候,只有他靠近我,把水分給我,富岡就跟在他背後,說了你不會相信吧,那時候的富岡表情可豐富了。



真的,那時候有個沈不住氣的傢伙四處挑釁,富岡就生氣地跟對方吵架了,然後錆兔——啊,就是那個臉上有傷的孩子——他一擊就把對方撂倒在地,富岡笑得好驕傲啊,我後來才聽說他跟錆兔是拜同一個師門——啊,麟瀧先生也是你的師傅吧,富岡說同門裡沒有人比錆兔更強,那閃閃發亮的眼神就像是小孩子把最珍貴的寶物捧在掌心一樣。



後來——後來錆兔死了。炭治郎也猜得到吧,因為你在鬼殺隊裡沒有見過他啊。我知道的時候也很意外,他出事的時候我不在他身邊,是後來天音夫人轉述,說他一個人打倒了藤花山裡幾乎全部的鬼,卻因為斷了刀而敗在最後一只鬼的手上。



天音夫人邊說著邊將錆兔的羽織交給義勇,大概已經洗過了吧,乾乾淨淨、一點血跡也沒有,就像本人一樣,在誰也不知道的時候就這樣消逝,那一年除了錆兔,我們全部都通過了選拔。



我想我們很多人都不配吧。

應該要是我們死去、錆兔活下來,他的話大概很快就會當上柱,還會是柱裡百年一見超強的那種,他那樣的人活下來才是有意義的。


可是啊炭治郎,我雖然跟錆兔不熟,但我卻有一種感覺,如果能讓錆兔選擇,他一樣會讓大家活下來、而他一個人獨自死去。他就是這麼英勇的一個人。


啊?這種話有沒有跟富岡說過?我哪敢啊。




那時候富岡的情況好差。


那時候我照護著他,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先確認這裡是哪、日期與時間,接著就問起錆兔。我知道他們是摯友,實在說不出口錆兔的結局,但看著我的臉色富岡大約也明白了吧,他憔悴的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完全退去,然後——然後就完全崩潰了。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錆兔是個很和善的人,對於第一次見面的人也會予以關切。但是他看著富岡的時候才叫做溫柔,真正的溫柔。富岡不管跟他講什麼都是笑著的,他們會說悄悄話,又或是交換眼神,都是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的秘密。他們就是這麼樣要好的摯友,錆兔對富岡來說意義重大,就連我這樣的旁人都能夠輕易地明白。


錆兔的早夭對富岡來說是無法承受的痛。



我有一個很蠢的想法,從來沒有對別人講,我覺得那一年的選別死的不僅是錆兔,還有某一部份的富岡。他的某一部份,永遠的跟錆兔一起留在那一年的藤花山上。





欸炭治郎,你看過一個人因為重大的打擊,而變成另外一個人的過程嗎?



因為鬼的到來、原本的生活被徹底毀滅、進而變得性格乖僻或暴戾的人在鬼殺隊裡並不罕見,但是如果你原本就認識他,情況又完全不一樣了。我看著那些人因為重大的失去而產生劇變,就像在看昆蟲的蛻變,又可怕又無能為力。


那好恐怖啊。我看著富岡的眼睛裡逐漸沒有了光。他沒日沒夜地在練劍,我們全都捱不下去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還站著,他練得越勤,話就越少,漸漸地連表情都不多了,像是帶著面具一樣,生氣是一個樣子、開心是同一個樣子,而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他快樂。


我也曾想過要幫助他、畢竟我認識他跟錆兔,我也曾自大的想著既然錆兔讓我們死裡逃生,我也應該要幫助他的朋友走出陰霾,但是當深夜的時候富岡終於累得站不起來而倒臥在地、發出壓抑的哭聲的時候,我卻完全無法提起腳步接近。那是我從來沒辦法想像的、彷彿永遠不會再快樂起來的巨大哀傷,一個人怎麼能夠心碎到這個程度?我不認為我能夠讓富岡好起來。



他跟鬼殺隊裡的誰都談不上親近,話總是說到一半就中斷,那些柱似乎也都覺得他很奇怪。我雖然想幫他說話、但是一來那些柱太可怕,二來我也不知道該用什麼立場幫他背書。對於那些同樣失去摯愛的人,大概不會接受『他是因為最重要的朋友逝去而變成這樣』的理由吧。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夠同理別人失去摯愛的感受。

不是那個意思、炭治郎,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都知道那很痛,可是除了很痛之外,離去的人對自己的意義有多麽重大,就只有當事人自己心裡深刻的明白,那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對別人解釋,可能就連自己也看不清。


整整八年,從我們加入鬼殺隊到無限城的那一年,富岡整個人都沈浸在深刻的悲傷裡。






也不只是富岡。說起來胡蝶小姐也是。


我跟富岡入隊的時候她還沒有加入鬼殺隊,最早作為柱的也不是她、而是胡蝶小姐的姊姊,她在與上弦之二的纏鬥中敗亡——對,所以香奈乎也算是報了兩個姊姊的血仇。我這樣說應該很難想像吧,不過以前的胡蝶小姐可是很嚴肅的,幾乎不笑、總是一副在生氣的樣子,確實也很容易生氣。


不僅容易生氣、說話也很快,霹哩啪啦的讓人跟不上,還會逞快而做出讓大家大吃一驚的事情。比方說有一回她們倆姊妹上街巡邏,結果回來的時候就帶回了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孩,說是遇見了人販子,剛好也發薪了,就把人家贖了回來,很誇張吧,哈哈哈。


啊?你問花柱姐妹是不是就像胡蝶小姐與香奈乎一樣感情好?

不⋯⋯不太一樣吧,因為胡蝶小姐非常喜歡花柱啊,是喜歡到了就連其他男隊員跟花柱說話也會在後面散發著殺氣瞪人的程度,還有人因為碰到了花柱的手而被狠狠痛打一頓呢。


笑?胡蝶小姐以前不常笑啊,生氣倒是家常便飯,鄙夷、嫌惡之類的表情也挺常見的,經過蝶屋敷總是可以聽見她大呼小叫。


哈哈哈,對炭治郎來說,那個脾氣壞的胡蝶小姐非常難以想像吧。


因為最早說出『要與鬼和平相處』的是作為姊姊的花柱。那從來不是胡蝶小姐的願望,而即使背離本心,她也想帶著花柱的願望活下去,帶著與花柱相似的笑容活下去。


我總在想啊,承襲姊姊的夢想、壓抑著怒氣展露笑容的時候,胡蝶小姐是多麽的像花柱,而披著姊姊的影子活下去的同時、她又抹殺了多少原本屬於『胡蝶忍』的部分。




對不起,明明就跟他們兩個都不熟,卻這樣擅自的分析別人的人生,很自以為是對吧。



如果不是富岡的死,這些話我大概一輩子不會說出口了。拜託你不要哭啊、炭治郎,真是對不起,但是如果一定要告訴某個人的話,我希望是你,我希望你能夠記住他們原本的樣子。總是憤怒著的胡蝶忍、笑起來的時候眼裡有著光的富岡義勇,我希望你能夠記得他們的日常還沒有被摧毀的時候,他們曾經是什麼樣子的人。




炭治郎哭了以後我反而變得冷靜一點了。


我進屋子裡去泡茶,因為手發著抖的關係燙著了好幾次。我也曾經想要對著胡蝶小姐說,『您從前不是這樣的人吧』;我也曾經想要對著富岡說,『錆兔看到你這個樣子會怎麼說呢』。但我說不出口,膽小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實在是因為他們太傷心了啊,究竟要經歷多麽劇烈的打擊,情感豐富的人才會蛻變為面無表情的怪物?對於活下去就已經用盡全力的他們,我實在沒辦法再開口對他們說些什麼。


就這樣子年復一年、我看著他們,一路到結束的那天。

而如今胡蝶小姐血仇已報、富岡大概也已經與錆兔重逢,我心中不可告人又莫名其妙的懊悔,大概總算可以減輕一些了。



在天國裡的胡蝶小姐應該可以盡情地生氣了吧。富岡也該可以開懷大笑了吧。

我這樣想著,在水壺鳴出沸滾的水蒸氣的同時哭得一塌糊塗。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之後,我端著茶回到玄關,炭治郎已經擦乾眼淚,還沒有開口我就知道他想要說什麼了。




好啦、我想,我會在富岡的葬禮上致詞的。











一直蠻想寫這個題材,義勇小時候是個眼裡帶光還笑得好可愛的孩子!忍小時候是個成天都氣呼呼的好可愛的孩子!

可是某天起他們就變了,變成完全不一樣的人。

 

在旁邊看著的人心裡又是怎麼想的呢?


忍初登場時的類型並不是我菜(笑容滿面的聖女?同時又有著殘虐的怪癖?這種屬性有特別的名稱嗎?)

但是當忍說出『我也許一直都在生氣』的時候我就開始喜歡她


一直都在笑著的人其實一直都在生氣。

非常非常欣賞鱷魚老師描摹角色跟說故事的能力,不需要過多的篇幅、用簡單的台詞塑造人格、引起共鳴


『與鬼和平相處』從來不是胡蝶忍的願望,而即使背離本心,她也想帶著香奈惠的願望活下去,帶著香奈惠喜歡的笑容活下去。


從香奈乎的回憶可以感受到香奈惠是個笑口常開、性格溫和的人

所以忍在承襲姊姊的夢想、壓抑著怒氣展露笑容的時候,又帶了多少香奈惠的影子在身上、抹殺了多少原本屬於『胡蝶忍』的部分


因為我想與之相比村田跟忍又更不熟一點,所以描述胡蝶姐妹的篇幅就比較少


幾件我沒辦法寫進去但想講的事情

✯ 炭治郎從頭到尾沒有提到他知道錆兔這個人

✯ 麟瀧師父是壽終正寢,義勇則是很努力地堅持到師父過世之後

✯ (我忘了 想起來再補)


忍跟義勇真的是很有意思的對比

一個是失去摯愛之後就不再展露笑容,另一個是失去摯愛之後只剩下笑臉。


義勇在錆兔離去以後因為想起來太痛苦了而選擇忘記

忍則是把姊姊的願望拼了命的往身上背

也難怪忍不喜歡義勇,畢竟兩個人同樣失去了摯愛之人、同樣披上了那個人的羽織,卻走上完全不一樣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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